璟小灵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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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太/中】人去不复识

♦第一人称
♦有写到女装癖
♦三角恋

现在已经很少梦见和回想年幼在暗无天日的贫民窟为了一丝生机苦苦挣扎的往事了。只是像蝼蚁一样任人欺压,浑浑噩噩全然不知生存意味着什么的感觉,一直在我的血脉回响,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现在我活的好好的, 多亏遇见了一个救我于水火之间的人——太宰治。

从此我虔诚为他效劳,不吭一声不是,这么多年了,与他共事,直至他悄然无息得离开了黑手党,从此踪迹难觅。他在我的心里凿出了一个缺口,迫使我在横滨里恨不得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希望他能看见,就算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能激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对我多一分在意。

后来知道他在武装侦探社活得风生水起,我又恨不得把他夺过来,禁锢在我身旁。而他居然有了新伙伴,弃我于不顾之地。

我不甘心,不相信!事实却把我最后的一份希冀,斩于无形之中。

的确,他这样的人,去到那里都不会泯灭,我所敬仰的太宰治,似乎对所有事都毫不在意,但所有事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少有严肃的时候,但他的笑是莫测的。
我一直摸不透他,他却对我了如指掌。

我心心念念不忘他,他可有一时半刻想起我?

这里连天气都是浑浊的。

混混乞丐在为食物大打出手,粗言秽语不绝于耳,病倒的人在苦苦哀叹……太宰治抬眼粗略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踏进污秽肮脏的贫民窟,风扬起他的衣袂,吹得他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干净如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仿若拯救苍生的神明,慢步走到我跟前,向蜷缩在一隅的我伸出了他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被欺凌过后的我警戒防备得跟刺猬一样,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不怕。”两个字轻柔的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饱含着感情与我对视,莫名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使惊疑不定的我坦然的伸出自己的手,他像是很欣慰的握紧了我的手,然后把我拉起来。那一刻他的微笑像一轮暖阳,温暖着我日渐冰冷的心。

常年在贫民窟,营养不良,加上打架斗殴,走路都有点踉踉跄跄,身上无一不脏兮兮的,我怕弄脏了他,从他手中挣扎出自己的手。怀着一腔的自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刹那错觉,仿佛有一对墨黑的羽翼在前面为我保驾护航。

他先带我去澡堂,把我弄干净之后,扔给我一条质地非常好的白色荷叶边的长袖连衣裙。这是他送给我唯一的礼物,正是因为太过于视若珍宝,以致我对连衣裙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眼里只有他。

他继续带我逛时装店,我趴在连衣裙展柜的橱窗外,目不转睛。太宰治先生好像也看中了一条裙子,拉起我的手,走了进去。他拿起一条蕾丝边的泡泡袖百褶连衣裙,端详了一会,便买单了。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他是买给我的。

那时候我不但见识短浅孤陋寡闻,我甚至不知道男女穿衣有别,更不知道什么伦理道德,我什么都不知道,纯粹的觉得他既然从那个鬼地方拉我出来,必然不会害我。

是的,他没有害我,还教会我用罗生门,到最后罗生门能够令我毫无损耗的外化为风衣,保护着我羸弱的身子,他偶尔会带我做任务,毫无感情的杀戮,我深深地意识到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价值的人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罗生门尽情的吞噬,到底做得对不对,他默而不语。就这时候认识了他的搭档中原中也,一个脾气暴躁的小矮子。

他还带我见了首领森鸥外。当我的目光移到首领身边的小萝莉时,我心下一凛,无限的失望,才知道这样的我实在太自以为是了,我满心欢喜以为给我的东西,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条蕾丝边百褶裙子穿在了爱丽丝身上。

我一天天长大,太宰越发对我不理不睬。我已经懂得了很多,但我没法不想他。只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连衣裙上,同时我知道这是一个怪癖,所以我很小心谨慎,我有一个隐秘的住处,衣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连衣裙,后来连旗袍婚纱都入手了。太宰给我的那条荷叶边连衣裙早就不合适了,但我不舍得扔,保存得当,想他的时候,就挑一条裙子穿上然后对着这条裙子发呆,其实也想不出所以然,徒增惆怅罢了。

中原中也也有癖好逛服装店收藏帽子。不巧的是,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同一家店。为了避开他,我在他挑选帽子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向门口走去。还没到门口,身体好像被控制了一样,行动艰难,一顶来势凶猛的帽子从我背后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扣在我的头上。我扭头不快的看着一脸坏笑的中原中也。

“见到前辈不打招呼就走,是不是太失礼了点。青鲭没教你吗?”中也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刚想说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我捂着嘴,看了一眼中也,视线就被咳嗽震得散乱。

“去喝一杯吧。”中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反正也无事可做便跟了上去。

来到酒吧,中原前辈就霸气往吧台前一坐,慢条斯理的把搭在肩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搭在一张闲置的椅背上,瞧着服务员叫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两个玻璃酒杯内荡漾着棕红色的液体,加上三块方形透明冰块更显清澈透亮。

中原前辈优雅的拿起酒杯,转动椅子面向我,邀请道:“这里的酒不错,试一下。”

“我不太会喝酒。”闻着杯中散发出的醇厚酒香,未饮已有三分醉意。

“有什么要紧的呢,不过是图个爽快罢了。”话毕,中原中也的视线透过了我,看向门口,本来平淡无波的眸子,猛地一紧,语气变得异常嘲讽:“真不走运啊,鲭鱼也来凑热闹了。”

我一听,扭头看见太宰正噙着一抹笑,缓步走了过来。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生生收回视线,手无意识的握住了酒杯,冰冷的触觉,让我狂热的头脑,得到了一丝的清明冷静。

“哟,这不是蛞蝓吗?”太宰明知故问道,“芥川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是我叫他来的。”中也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答道,“你不是玩消失吗,来这干什么?”

太宰挨着我坐下,点的也是苏格兰威士忌。悄声对我说:“你不胜酒力,自己注意点。”

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幸好这里光线足够暗,才没有那么尴尬。

“来喝杯酒都要跟你打招呼吗?恐怕是没有这个理吧。”太宰喝了一口酒,眼神迷离,这里面有我看不出的东西。

我讲不出话,他们之间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了。三个人之间静得一塌糊涂,中原前辈自从看到太宰之后,就皱着眉自己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眼角都不瞧我们一下。接着摸出了雪茄和打火机来,然后用嘴巴衔着烟,点上火。火光一亮,在暗黑的酒吧里,他的嘴仿佛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

太宰虽然喝的很慢,但也是一口接着一口的那种。他们一向不合,却是搭档。但今天三人同台,我却觉得我才是那个多余的。我夹在他们中间,滴酒不沾,仿佛我是个异类。

——异类

想到这,苍白的手握紧了酒杯,脑子乱哄哄的,举起酒杯,就大口大口的喝着,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咽下去,腹中却似灼烧一般发起热来,口中的辛辣味弥久不散,一股股地刺激着我的味蕾,酒精让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天旋地转,我晕晕沉沉趴在桌上试图寻求安全感。撑着沉甸甸的眼皮,无论是看向中原还是太宰都镀上了重影,无法看清。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中也的乖张的笑声,听到太宰真假莫辨的声音,我拼命的控制与命令着自己要保持清醒,我不想像个局外人一样被遗漏,但是我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脑袋虽然很沉,但还是有了自主意识,看了看周围,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帽子,不用说,是中原前辈的家,而我正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刚醒中原前辈大吵大闹的声音就往我耳边钻,我不悦的皱起了眉,怪我听力太好,隐隐绰绰中,仿佛听到太宰温柔的安抚着中也,一种不祥的预感和嫉妒升腾而起,刹那如晴天霹雳,八分昏沉也去了六分。

我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边,看到脸色潮红的中原前辈骑在太宰身上,湛蓝的眸子亮晶晶的,肆无忌惮的发着酒疯,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揪着太宰衣领,嘴里一直骂着:“混蛋太宰!混蛋!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在他的腮间,鼓鼓的,没有吞下去,抓衣领的手钳住太宰的下巴,猛地俯身把酒往太宰的嘴度了过去。

一腔醋意,如洪水猛兽将我淹没,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把烂醉如泥的中原前辈粗暴的扯开,我痴痴定定的看着躺在木地板上侧着头的太宰,像是清醒又像是醉了。

中原前辈是当之无愧的格斗名家,知道有人扯住了他,身体往前一倾,用力往后一撞,劲道大的惊人,我毫无防备被他撞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翻身骑在我身上,他把酒瓶放到一旁,空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双手握住,一并,然后用一只手就把我两只手钳住压至头顶。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动弹不得,正因为被压得死死的,连异能都用不了,我本来身体就弱,纵我使出浑身解数也赢不了中原前辈。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太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中原前辈眼睛灼灼的看着我。

“中原前辈你认错人了。”我艰难的开口。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脸苦恼。“该死!你为什么回来呢?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走了就别回来啊!你这个混蛋……”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庞,像抚摸着一件绝世珍宝,他指尖微凉,我明知道他认错人,但我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腾的一下面红耳赤。

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太宰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俯身挑起中原前辈的下巴轻声道:“你发什么疯。乖,去睡觉。”

中原前辈松开了我的手,怔怔的看着太宰,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温顺的伏在了太宰怀里,睡了过去。

太宰抱起中原前辈,我起身跟着他的步伐,看着他把中原前辈轻柔的放到床上,温柔的帮前辈掖好被子。

看着这一切,我发现自从随太宰进入黑手党,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我过。

一股嫉妒漫过心田,痛的我无法呼吸。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等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变成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问出了一直深藏在心的话:“太宰,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哪怕……是一点点……”声音在丧失自信的情绪下越渐低下。

四周很静,只听到绵长匀序的呼吸声。四周很静,没有人回答我。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发现太宰趴在床上睡死过去。

我把昏睡太宰带回了我家。我打开衣柜,拿出一袭红艳的长裙,还有一套男式大红的中国婚嫁唐装,我穿上红裙,帮太宰换上唐装。呆呆的坐在床边,视线在他脸上流连忘返。

许久,他悠悠醒来,懒散而慵倦。他长眉墨黑,温柔缱绻好似春山柳色,见我一身红裙,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我喜欢你。”

太宰起身,揉揉我的头,“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

“那你喜欢的是中原前辈吗?”

“为什么是他?”

“难道还有其他吗?”

“何以见得。”

“那你喜欢的是中原前辈吗?”

太宰下巴一挑,极速扣着我的下巴,一双漆黑如星辰的眸子,装着一腔我无法理解的情绪,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透我,看到我内心深处,“我比较喜欢和美女殉情呢,今天的你,的确不输给任何天资国色的美人,想好了和我一起去殉情吗?”

他语言轻佻,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期待害怕……当下心乱如麻,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好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只要你是爱我的,殉情又算得什么。”我低低的应道。

他的脸凑得极近,连呼吸我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可是他与我唇间总若离若即、若有若无地留有一线之隔,我鼓起勇气,吻上了他的唇。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的撬开他的唇齿,后来他似乎无法忍耐如此笨拙的我,一把搂住我的腰,啜住我的舌头,一时间唇舌缠绕,相濡以沬,喘息与呻吟交相溜逸出口。

我浑身酥软,双手把太宰抱得紧紧的,这一吻,这一刻,美好得我难以置信。

“今天,你真美。”太宰修长白皙的手指柔柔的拂过我的发尖。拨开我额前的刘海,烙下一吻。“不要找我,最好当做从未认识我。”话毕,在我毫无防备下,他扬手干净利落的把我劈晕。

醒来后,他不见了。

我满世界找他,他要是藏起来,我也只能白白心急,无计可施罢了。

中原前辈若无其事的照旧过着日子,仿佛那天我目睹他发酒疯是一件从未发生的事。而我却如鲠在喉。突然我又恨不起中原前辈来,因为那天我连问太宰两次,太宰都没跟我承认他喜欢的人是中原前辈,也没说过喜欢我……或许我和中原前辈是同病相怜的人呢。

多方打听,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现在我知道他在武装侦探社,有了新的徒弟,他对他的新徒弟倒是好得紧,说不嫉妒,不厌恶他身边的人虎那是不可能的。距离越远对他的了解愈加的少了。

我一直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但他却像一个谜,强烈的吸引着我。

我多次出色完成黑手党的任务,一时风头无两,我还听说不少人对我闻风丧胆呢。

至少在横滨,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他当做不知,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至少在横滨,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他当做不知,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他说:“不要找我,最好当做从未认识我。”

太宰,我真恨你啊。

我叫芥川龙之介,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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